一日,烦闷不已,无意间行至弈亭。
远远望见掌门与崂山道士对弈。青桑想起自己已多日未向掌门、师傅请安了,便快步向前走去。
“我说纳兰青桑必定是观内细作!”师傅的声音。她停住脚步,屏息细听。“师弟,你必是多疑了。青桑这孩子虽然孤僻聪颖,也不一定另有所图。”太虚掌门总是护着她。
崂山道士咄咄逼人“那掌门师兄你要怎么解释平定满夷时那祭司所用的观内的法术?”
“这……观内就算有奸细泄密,也不见得是青桑啊。”
“师兄,神机营的袁崇焕都找上门来了,你这样,三日后如何能给神机营一个交代?满夷近两年侵犯扰乱边界民众,百姓苦不堪言。霍击蒙带兵平满夷,所带二十万大军伤亡过半,皆是因我逍遥观内一个细作。师兄,你且仔细思量。”……
纳兰青桑在亭外听得此番话,只觉得五雷轰顶,再听不到任何声音。四肢好像不听使唤,直愣愣的向灵莲池走去。
“青桑师姐?”殷紫萍见纳兰青桑面色苍白,双眼无神,靠上前想问个究竟。纳兰青桑却没有任何反应,像失了心智一般。
莲池冰冷的池水浸泡着素衣女子的下身,她才渐渐有了些知觉。自保、自保、多年来,祭司所说的自保,竟是如此。哈哈!自己终日为了族人有一个安定的家园而付出,却终究是被祭司玩弄于鼓掌间。伤害着更多的人。
悲从中来。却无泪。
她生平第一次想到了反抗,为了那些逝去的冤魂,她要反抗。自己的罪孽,要自己承担。
“掌门!”素衣女子跪在太虚道长面前,长发长裙湿漉漉得贴在身上。“青桑是来请罪的。”
“青桑……你……果真是你。”
“是。”女子抬起头,眼里没有丝毫的躲闪。
“唉。”太虚道长长叹一声,伸手扶了扶她的头顶。“青桑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素衣女子坚毅的眼光中,隐隐有了泪水。太虚爷爷,对不起。青桑,别无选择。
“忘尘!将你师姐禁在神武殿外,让众师兄妹切勿效仿。”太虚道长撇过头,不再看她。
“青桑多谢掌门。”她长吁一口气,如释重负。满族兴衰,再与她无关。
她被禁在离神武殿数十米外的八卦阵内。幽冷的光柱封闭着四周。光束照在身上,似雪一般冰冷,纳兰青桑心里却是无比坦荡。
祭司的暗号又来了。急促的蛙鸣,长三声短三声。一只紫色的异蛙从草丛中跳出,微睁的蛙眼中闪着诡异的神色。
“告诉他!不要再用族人的安危来威胁我了。我不再帮助他涂炭生灵。你走。”隔着幽幽的蓝光,纳兰青桑坚定的说。
十年的包袱,十年的怨恨,这一天,也应该到头了。
她转过身,不再理会还在阵外怪叫的青蛙。萨满祭司,你骗的我好苦。
“咕咕……”青蛙发怪异的声响“那就由不得你了。”那声音竟似萨满祭司“此次与霍击蒙苦战,族人死伤惨重,只得让你去了。是生是死,你都是我的细作。咕咕……哇哈哈哈。”轰隆隆响了几声,异蛙凭空消失不见。
“啊!”纳兰青桑忽然捂住心口,失声叫了出来。好冷!好痛!五脏六腑像是被冰雪埋葬,冻得刺痛。像…十年前祭司摸她头时那般的冰冷。她瞬时明白了,那时他就怕自己叛变,在她身上种下了蛊毒,嗜心蛊。萨满祭司阴沉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“杀了霍击蒙……霍击蒙…”。不,不行!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悲怆,似一地碎的冰凌。她挣扎着,身体越发的冰冷,双手紧握,指甲嵌尽皮肤里,涌出殷虹的血。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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