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拾叁
落花飞簌簌,处处迷归路.衣黛引旧思,何留香如故?名品遍植的延廊之上,花渐隐心有戚戚然地往前走着。帝院里花香馥郁,多数是天界都寻不着的奇花异草。雕栏玉砌,长廊逶迤甸甸香榭。
不知道是哪里传来小仙女兴奋的声音:“你看,是渐隐啊,她现在可是不得了啦!”没想到,她与黑帝共处一夜的事这么快就传遍整个黑帝神宫了,她真的不得不佩服某人呀。但愈是佩服,心里愈是害怕。
午后竟会下雨,淅淅沥沥,将雾霭湿气也染深了几许。诗意的雨丝儿牵成细密的银线,
不同于往常倾盘直下的瓢泼,却多了些仙界神府韵味。
花渐隐撑着一柄白底红荷的纸伞走至黑帝所在的庭院前。偌大的仙院洞府里梧桐书朗,芭蕉遮面碧色含羞,从叶子的脉理滚下的“滴答滴答”声似大珠小珠砸玉盘的清冷,抬眼望天却还是晴空万里。走过来未开花的桃坞弄便是一片碧翠的湖迎客而来,湖心有亭,亭中石凳环桌,隐约可见一抹孤影正落寞地品着花酿琼浆。
花渐隐微微提气,脚尖轻踮,便向湖心飞掠而去。连绵的雨丝于半空被阻,落在湖面上起的涟漪却是分毫未乱。待那柔苦无骨的云蜒轻巧地掠过湖面,罗纱翩然落定至身前,
衣袂却未沾得半点雨露,身形优美致极。
拜见黑帝。”花渐隐收了纸伞,福身行礼。
叶葬花正望着湖面出神。他果真也随性得很,春意凉透却只着单衣,前襟也不记得拢紧,倒像是故意要露出自己迷人的锁骨。绛红色的天梭外袍没个样子的披在肩上,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下来。长发松散垂直地下,也未束冠,这样的人居然是令三界闻风丧胆,推崇备至的玄武黑帝?
见是花渐隐来了,叶葬花直接递了一杯琼浆与她,“你应该有话对我说的。”他笑道。
青瓷杯里,花酿的琼浆清香扑鼻。花渐隐伸手接过,而后款步走至他对面坐下。省略礼节性的环节,一开口便直截了当地道:“你我已有夫妻之实。”
叶葬花修长的眉目斜斜一挑,神未移,风情却已自现,“你说的不假?”声音低沉,却满溢着淡淡的疑惑以及恤人的暖意,恰到好处的韵味都从心尖流淌过去,仿佛仅是听着他说话也是一种无尚的享受。
“真的。”花渐隐想也未想的答道,她怎么能想,在这个聪明绝世的人面前,绝对不能有丝毫犹豫。
“好、好。。。”叶葬花哂然笑了起来,对她的回答未置可否,而后向她伸出了右手,“我信你今天说的,但愿这是真的。”他开始认真的说着,又似在对自己交待着什么。
想想这些日子,他过的算是什么日子?为了他,他几乎丧失了自己,而那个却巴不得他马上打入十八层地狱,那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?既然没了希望,谁做自己的伴侣,又有什么关系呢?
花渐隐是个好姑娘,喜欢她暖暖的笑,喜欢她不矫揉造作的个性,喜欢她提着宫灯滴溜溜转成圈的模样,既然这么喜欢,他和她在一起,应该是最明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