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嗷……异常,我的青菜被人偷了两颗。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。唉……连我这个老头子的便宜都要占。昨天大概子时。我是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(那是多大的声才让您听见啊)像是车轱辘的声音。现在的年轻人呐,偷两棵青菜都要拉个车,世风日下啊……"老人自顾自的絮叨起来。
"车咕噜?"青桑蹲下来,仔细查看,在离尸体的不远处果然发现隐隐若现的车辙印子。"这里不是案发现场。死者也绝非死于斩首。人是先被杀死,砍掉了头颅,被运到这的。"青桑指着车辙对捕快说"只是…我暂时还不知道女子的头颅,会被在哪里。又是什么人做的。"
"姑娘,有妖怪啊。有大仙说镇上来了吃人的妖怪。看你白白净净的,快些走开,莫被妖怪吃了。"老人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。暮色弥漫,真的有些乏了。
客栈里,素衣女子望着明月,若有所思。阿妈,你可好?你是否也为女儿担心,如那老人双鬓斑白的模样。
"有大仙说镇上来了妖怪。看你白白净净的,快些走开,莫被妖怪吃了。"纳兰细细一思,似乎,话中又另有一番隐情。大仙?定是有人在散步谣言。这样一来,就说得通了。
凶手先说有吃人的妖怪来妖言惑众,然后杀死女子,让村民相信是妖怪吃人,掩藏自己的身份,让自己全身而退。就是这样!她拿起桌上的辟谷剑夺门而出。
行至老人门前,她轻轻扣着破旧的木门,好一会,才听见屋里人有动静,缓缓将门打开。
"闺女,你怎么又来啦?快走,有妖怪!"老人唏开嘴露出几颗牙。"老人家,我想问问你,你说的那个大仙,是不是身上有股子怪味?就像…猪油。"那女子鞋里夹的布条,散发着浓浓的油腻腥味。
"咦、闺女,你怎么能这么说大仙呢?大仙说他常年吃斋行善。那是我们这些俗人闻不惯他的熏香。……大仙莫怪,罪过,罪过。小丫头不懂事……"
果然如此!"小女子罪过。老人家,敢问大仙尊容?"
"大仙啊……身强体壮,十分健硕。还有一脸胡子。大仙应该都是不修边幅的吧!晚了,晚了,闺女,快走,老汉也去睡了。"
异味……健硕强壮。应该是个屠户!对!还有车辙!
皓月当空,趁着月光,素衣女子再次查看地上的痕迹,车轮北面深,南面潜。凶手是从北面运尸过来,往南方逃离。头颅应该就是被丢弃在南边了。只是……车子减轻了重量,就没有了那么明显的痕迹,线索…又要断了吗?不甘心!
乡间的夜极少有人。雪白的月光,照在黝黑的土壤上,却在远处,一团、一簇的反射出隐隐的油亮亮的光。带青桑走近一看,发现一团一簇的蚂蚁聚在一起,就这样的微光向南边一路延伸。蚂蚁,喜腥味。女子心里一阵暗喜,想必那男人没有注意到车上滴下的血水。一路寻着蚂蚁向南走去,到了一口破败的井边。想来,凶手定是将女尸的头颅丢弃在井里了。
女子一翻身跃进井内。
井里,是另一重险境。
游魂四处,各个凶神恶煞,却又没有目的的飘着。井底常年不见日光,又鲜见人烟,阴气聚集,枉死之人怨气重,滞留在阳间不肯投胎,统统躲到这里来。纳兰点起火褶,就着微微的光,向四处细细的看,井里像是一条密道,在最底处,好像有什么异物。
应该就是那女尸的头颅了吧。只是……望着四周行尸走肉似的恶魂,她不禁深吸一口气。它们憋了那么久,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活物,怕是不会轻易放过的。青桑握紧手中的辟谷剑,向前走去。行了十多米,忽然身后多了一只青面獠牙的鬼魂,破烂的衣脚扫着她的脖子。
女子一惊,"地火诀!",剑间瞬时焰火四溢,纤白的手握着剑向上方的鬼魂刺去,一气呵成,看不出任何破绽。一般小怪受此一击早就一命呜呼,这青面鬼却毫发未伤,张着血盆大口尖笑向纳兰青桑冲过来。
怎么会?女子一愣,便转身快跑,想甩掉追她的鬼魂。不料只是慢了一步,手臂上就被鬼魂狠狠咬了一口,鲜血顿时浸红了臂上的衣衫。眼看就要被追上,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拉住,身体被顺势带入了旁边的洞穴。
"你是谁?。"素衣女子开口问道。"纳兰姑娘,今日听你提点,方才明白人生真谛。我白活啦!"黑暗中,男子的声音浑厚中肯。"是你?你怎么在这里?"她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。"我家就在这附近,今夜无意中见姑娘来到荒镇郊野,怕姑娘有危险,就跟过来了。姑娘,你莫怪。幸好我来了。"
青桑冷哼一声,不再讲话。确实是他救了自己。手臂上的血顺着手指滴下来。"这里的鬼魂怨气太重,姑娘的兵器怕是伤不了它。"男人继续说到。"女尸的头颅在最深处,我必须要拿到。你…你可有方……?"可笑,自己这等骄傲的人居然会开口问他,声如蚊蝇。男人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起来"我观察,这些鬼魂都像失了心智,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走,看见活物才会有目标。我们只须躲在它们身后,不被它们发现,便可到达丼深处。姑娘可想试试?"。他一面说,一面将怀中捂得温热的药粉细细洒在女子的伤口上,小心包扎起来。
她点点头,被男子扶起,站在他身后。他的方法果然行得通,一路上,走走停停。她躲在他宽实的臂膀后,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在心里悄然而生。在他的帮助下,很快,两人得到女子的头颅,出了枯井。
天空微微擦亮。素衣女子扯下一片衣襟将女尸的头颅包裹起来。可怜的女子,生前涂脂抹粉,恐别人觉得不美,死后却要忍受这般蓬头垢面的苦楚。就着天边亮起的微光,青桑才看见男人手臂上也尽是伤痕。"这是怎么了?"她的语气有些急促的责备。有药不知道自己用吗?
"不打紧。"男人依旧是憨厚的挠挠头,脸色绯红"只是在里面岩石上蹭了几下。我们皮糙肉厚的,习惯了。"他的眉头却隐隐皱着,想必很疼吧。要拖住在慌乱奔跑中的人,再大的力气,也是免不了手上的吧。纳兰青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。他却转身了"姑娘的伤才是呢。我的药,不好,姑娘回去记得换鞋好药粉。"提脚就走。你生的这般水灵,又是如此高贵的人,我……?
"霍击蒙。"她顿了顿"谢谢你。"多年不说的字眼,真是很难讲出口啊。她苍白的脸蛋,也竟微微有些红了。
霍击蒙听她喊自己的名字,心里乐不胜收,一时竟忘了答话。"嘿嘿嘿"的傻笑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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